平素读书看报,常常走马观花,许多篇章早已模糊,独有几则在不少人看来可能有些陈旧的小故事,却在脑中打下了很深烙印,虽随时间更选而历久弥新,经常给自己懈怠的心以敲击和警醒。
第一则,轮椅上的大师,关于“继爱因斯坦之后最杰出的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的故事。永远坐进轮椅的霍金,克服疾病带来的种种痛苦,开始了极其顽强地工作和生活。后来他不仅又坚强地生存了半个多世纪,而且成为了世界公认的引力物理科学巨人,创造了生命和科学的双重奇迹。其中,1985年、2002年、2006年,他先后三次踏上神称东方中国的土地。2006年的那个夏天,当我舒适地靠在沙发上,一边翻着《时间简史》和《果壳中的宇宙》,一边看着电视直播中的人民大会堂,被卢伽雷病害得不成形,喉咙也发不出声音的霍金,正扭曲着躯体、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通过遥控器和语言合成器为亿万人作《宇由的起源》精彩报告,那一刻,我的心被强烈地震撼了。
第二则,轮椅上的作家,是以《我与地坛》《命若琴弦》等作品感动和激励了无数人的史铁生。“当多数作家在消费主义时代里放弃面对人的基本状况时,史铁生却居住在自己的内心,仍旧苦苦追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光辉,仍旧坚定地向存在的荒凉地带进发,坚定地与未明事物作斗争……”——2002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组委会给予年度杰出成就奖得主史铁生的授奖词,既是对他那一年创作和生活情况的高度概括,其实也是史铁生充满苦难却坚强不屈的人生写照。2010年12月31日凌晨3时36分,史铁生因突发脑溢血在北京宣武医院去世。根据他的遗原,没有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几个小时后,他的肝脏成功移植给了天津的一位病人。那个飘雪的冬天,在北京地坛公园,我一边不停地在园内来回穿行,一边轻声诵读着《我与地坛》中的一些片段,向这位多半生的时间都在和命运抗争、靠精神行走,又在离去后将自己的躯体和精神传承给国人的伟大作家表达内心的崇敬。
第三则,轮椅上的战士,则说的是一位叫张薇的退伍女兵——几十年如一日用歌唱来生动诠释人生悲喜剧的“灵魂歌者”。1978年10月23日,张薇和战友们到一个半山腰的靶台打靶,回来路上不慎踩翻一块石头,从山上滚到沟底,脊髓外伤引起的骨内肿瘤,让张薇不得不接受高位截瘫的残酷现实。短暂的低落之后,退伍之后的张薇成立了自己的“音乐中心”,为山区那些爱好艺术的孩子们打开了通向音乐殿堂的一道门。在收获育人快乐的同时,张薇也从音乐中找到了人生的价值、生命的真谛。2007年,意大利罗马音乐学院授予她“优秀指导教师奖”。2009年,中国音乐家协会授予她为“国家级音乐教育家”称号。
以上三人,皆为下肢基本丧失了活动能力的肢残者。但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他们其实比许多四肢发达的人都走得更加远,也更为有力。